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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衡说《豆庐品藻》
讲述收藏背后的故事!
DOULUPINZAO
导读
01清·痕都斯坦薄胎嵌红宝石白玉水盂
02清·嵌八宝漆砚
03清·巴慰祖隶书抱柱对联
04明·青花笔架
05程十发《三羊图》
06明·孙克弘题铭赏石
01
清·痕都斯坦薄胎嵌红宝石白玉水盂
“痕都斯坦”建立于一五二六到一八五八年的莫卧儿帝国。其地理位置包括如今印度北部,巴基斯坦、阿富汗东部,亦称“温都斯坦”“痕奴斯坦”。乾隆弘历按照藏语及回语的发音,定名为“痕都斯坦”。乾隆帝对“痕都斯坦”的玉工多次赞赏有加,有御制诗为证。他的近臣纪晓岚陪驾赏玉,也有心得,在《阅微草堂笔记》中称,今琢玉之巧,以“痕都斯坦为第一”。
此白玉水盂用料颇大,掏膛精巧,胜似薄胎瓷,且具玻璃的透明度,塘中央有绺痕,巧匠则以红宝石一围掩饰,化疵为奇。在玉器制作中,痕都斯坦玉器费工费料,不惜工本,巧琢到这般的薄而透,真是巧夺天工。
“痕都斯坦”妙在薄而透,然薄而透的玉器并非即是“痕都斯坦”。这对于收藏玉器的朋友来说,可是不可不知的常识。
文玩行当,也非直线上升般地增值,从历史的维度看,类似于“心电图”般的上下起伏。近二三年是下行趋势,便宜了不少。此水盂为儿子以拙作由藏家手中易来,皆大欢喜。
对于文玩的收藏,我是将其分为三类:一是收而藏之、赏之;二是投资以交流、获利;三是似我则是将老师请回家,甘做一辈子的学生,给我以百看不厌,生发和吸吮着永不枯竭的甘露。
02
清·嵌八宝漆砚
砚自出现,在漫长的岁月里,它的身份重在实用。到了宋代,由于文人审美的系统化及书斋文房的追求雅致,砚也上升到实用兼艺术的双重身份。藏砚、考砚、玩砚、说砚、铭砚之风渐兴。
沿之于清季更是成了文人的风尚。乾隆皇帝下旨编纂的巨著《西清砚谱》,不管它里头真真假假,那热度绝对是发烧级的。有势有力的文人同样趋之若鹜,若金冬心、高凤翰、纪晓岚、阮元、张廷济……都有着可观的藏砚。西泠八家的首领丁敬身号“砚林”,当然也是跟好砚脱不了干系。
先前的砚材多为石、瓷玉、陶,也许是材质坚重,不便携带,在清初则出现了以木为质的漆砂砚,砚面以细砂伴漆而成。若此即是清初的出品,极考究,以黄花梨木制作,砚盖在赭漆上镶嵌盛开的白玉兰一朱,精巧而素雅,别于之后的一味奢华。
此砚得于友谊商店北京路店,定价两千七,下午取钱付费,价提升到七千。颇愤慨,投诉于总店,以原价购归。愤慨非为钱也,求诚信也。
03
清·巴慰祖隶书抱柱对联
在五百年的明清篆刻史上,有一位活动于乾隆嘉庆时期的大家——巴慰祖。此人篆刻别于丁敬的浙派和邓石如的皖派。其旧居在歙县练江上游的渔梁,门前即巨石差落的宽溪和相看两不厌的紫阳山,风水宝地,因隶属老微州,其印风被冠以徽派。
他不仅精于篆刻,还精于竹木雕刻,乃至核舟微雕,彼时即享有盛誉。在拜访他后人时,说父辈时还存一二,今已成绝响。还说及,他之姓巴,因祖籍巴地也,姑且听之。
多才多艺的巴慰祖,写隶书亦入汉人堂奥,此即巴氏所书大厅用之抱柱对,联句为“克己治身乐旨君子,师典稽古齐风前人”,书格神定气闲。红地剔黑,字沿泥金,富美喜庆,为清中期物。时在二〇〇一年,皖南访古时,以自书两联易来。
记得时游歙县博物馆,见被置于冷角落里的一本旧谱,为四层套印之二十方印的《印谱》。拣出并告馆长,为巴氏钤谱,颇珍贵。近年上海博物馆拟入藏巴氏套印,询我意见,即昔时钤谱之原印也。
04
明·青花笔架
文人的文房用具是随着华夏文明的进程而发展、丰富的。这是明代景德镇窑口的一件瓷笔架。笔架古称笔格,唐宋时已有,《谈苑》称“宋钱思公有珊瑚笔格”,亦称笔架山,是搁笔用的文具。
此瓷笔架,有五峰,呈半弧形,求其稳定也。正面峰下作麒麟一匹,不求形似,尽得神采,又画“瓶生三戟”等图案,寓“平升三级”的精进好意头。左右两峰书联旬“文光直射斗,笔颖正生花”。背面画一出水潜龙,两峰书联句“笔架五山发宿鸟,砚池一水引卧龙”,中峰高处书一“禄”字。皆以青花料书画。
一个笔架虽小,却承载了彼时学人十年寒窗、状元高中的遥远梦想。书画以水墨于宣纸,妙在七彩不能夺其雅。然以黑料着于白瓷,则其韵致远逊于青花的曼妙雅驯。此物一九九六年见于深圳集古斋,价四千。
05
程十发《三羊图》
四十年前蒙师辈谬赏,多嘱吾刻印钤于书画。李可染先生先后嘱刻约十余钮,刘海粟刻印二十钮,稚柳师及程十发先生大致百钮,以陆俨少先生为最,所刻印在三百钮以上,最巨者为“是人寰”,十五厘米见方。
十发先生每得佳石,多以画弃之废楮包裹后付我镌刻,此即—例。回家打开,乃—长方完整的三羊图,笔墨、造型、色彩俱佳,几块若即若离的彩墨斑块,似乎更平添出些许的混沌奇趣。
吾不忍弃之,故存之多年,至前些年画艺稍进,始放胆在发老所绘的羊背上着以两鸟,从而废纸不废,遂凑上去成了两人合作。发老当不以我之画顽拙而忤之也。
06
明·孙克弘题铭赏石
古代文人多好石,崇山峻岭,可游赏,却不足以卧游;而形状奇异的奇石,有山之壮美,又有移置之便,可树于庭院,可置之居室,大有历昆仑、游天姥之乐。此风始于唐相李德裕、牛僧孺,至宋则蔚成风尚。所谓室无石不雅,文人善思量、耍笔墨,故而石无题不文。
石奇、词隽、字佳,集三美于一身,自是玩出了新意和高度。此为广东英德所产,俗称英石,高近六十厘米,上有明代松江籍书画大家孙克弘的题铭“石何丑、米公拜”,大有来历。
某日,松江的学生刘君散步时,在即将被铺水泥地基的砾石工地上偶见此物,出于好奇,端详再三,遂被发现,从而避免了被永久埋葬的厄运。
君知我好石,运来豆庐贻之。即以书画各一为报。十七年前事矣,石犹坚,君已逝,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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