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古时四大名

自古至今,人们听到最多的一句感慨就是: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在中国人的心目中,花梨(即如今海南黄花梨)自然是要优于紫檀木的。造成这种错觉的原因,也许有许多种解释。我们认为最根本的一条就在于黄花梨多是自产的,而紫檀木则是外来的。

其实,自紫檀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始,就受到了异乎寻常的待遇。这也许会超出如今许多人的意料之外。历史资料显示,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紫檀的售价一直都是超过黄花梨(包括“海黄”)的。据明中后期隆庆元年(年)《两浙南关榷事书》开列的“各样木价”可知:紫檀每斤为银一钱,而花梨(包括海南黄花梨)、乌木四分,铁力二分,即紫檀价是花梨的2.5倍。据清代《圆明园则例》册三《物料轻重则例》记载:当时紫檀木每斤2.2钱,花梨1.8钱,就连桦木也是要压过花梨的,达到2.13钱。清道光时《粤海关志》卷九《税则》则说:“紫檀每百斤税九钱,紫榆每百斤税三钱,花梨板、乌木每百斤各税一钱。”也就是说,在今天寸木寸金的“海黄”在明清两朝长达数百年的历史时期内,其价格多是屈居于紫檀之下的。

古时,海黄价格为何低于紫檀?

“海黄”之所以价格逊于紫檀,究其原因大概有四:

一是产量大。历史资料显示,“海黄”虽然生长缓慢,但是极易成活的。在明末清初时期,“海黄”应该有很大的保有量,“海黄”在整个明清时期硬木家具用材中,一直扮演着主打角色就是明证。即便是如今的北京故宫博物院遗存的明式家具,其用材也是以黄花梨为主,其次才是紫檀以及少量的铁力、鸡翅木等。

二是运输成本相对较低。虽说“海黄”也要过海才能来到大陆,从而其采伐成本并不低。但相对于紫檀大部分都是从遥远的印度南部迈索尔邦漂洋过海而来,其运输成本自然相对要低得多。

三是“海黄”虽然在整个明清时期受到天子和达官贵人的喜好,但由于当时所使用的木材,绝大多数系容易伐运、土质肥沃的海南东部出产的“糠格黄花梨”(从目前北京故宫博物院现藏的百余件“海黄”家具来看,其绝大部分都是用“糠格黄花梨”制作的),这些颜色偏黄的黄花梨,由于油性不足,莹光难显,毛孔偏粗,纹理顺直,顶多就有几个结疤,少有鬼脸,从而在美观度上自然逊色于雍容华贵的紫檀。

四是“海黄”的惊世之美,在于只有通过后期的打磨,才能显出其珠圆玉润、光彩夺目的本色、使其纹理尽现。而明清时代各种打磨器械及手段,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是很难出此效果的。即如皇家所用的家具,也是用“锉草”多次打磨而成的。这种“锉草”仅相当于今天的号砂纸,效果所以只能达到“亚光”状态。实践证明,“海黄”的瑰丽,用号砂纸才刚刚显现,只有用了号砂纸后,“海黄”的惊世之美才可望尽情展现。

紫檀作为非凡之物,不仅材质特殊,具辛辣味,蚊虫不生,疯蚤走避,而且色泽优美,条理分明,质地如缎似玉、色泽耀眼逼人、沉穆典雅;色泽从深黑到红紫,变幻多样,纹理细密,是自然界的宝物。紫檀奇重,生长速度缓慢,约需要年以上才能成材;硬度为木材之首,被称为“帝王之木”,非一般木材所能比拟。由此可见,紫檀在当时条件下,超越“海黄”后来居上,也就在所难免。因此,才有了王世襄先生所言:“自清中期以来,北京重紫檀、红木而贱花黎,以致许多黄花梨器都被染成深色。”

风水轮流转

据王世襄先生调查,直至20世纪三四十年代,“海黄”家具在北平才逐渐受到人们的重视。但笔者认为,即便受到重视,也只是一些旧式家具店、旧木材商人,在北方局部地区搜罗明式家具从事古董买卖时,或顺手牵羊,或局部重点盯上了“海黄”家具。要知道,当时就全国范围内而言,还处于战争状态,在全国范围内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海黄”家具搜罗举动。因此,当时“海黄”的价位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有一篇文章这样写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国花梨家具图考》问世时,黄花梨家具还被人视若草芥;文化大革命时,很多黄花梨为代表的明式家具被当成“四旧”被破坏,或者在“全民大炼钢”的浪潮中灰飞烟灭。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最先明白黄花梨价值的港台同胞和海外华人,纷纷用极低的价格组团深入内地扫货,虽然抢救了很多黄花梨家具,但也转手让它们中的绝大部分流落到了欧美。据不完全统计,如今的精美的黄花梨家具,百分之七十左右都在欧美收藏家手中。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皇帝到我家”。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在为人们提供了强大物质基础的同时,也颠覆了人们许多原有的观念。由于传统文化的回归,从而使黄花梨家具上承载的人文关怀与人文精神,得到了有效发掘。在人们审美观念颠覆和金钱的共同作用下,黄花梨也由“黄金木”蜕变为“钻石木”。现如今,“海黄”原料和家具价位已是紫檀的十倍甚至几十倍,两者甚至已不可比。多少人都以拥有一点“海黄”材料为荣,以拥有一件“海黄”家具为幸。就连被戏称为李鬼的“越黄”,也“越因海贵”,价位傲视紫檀。目前板料已高达五百万元每吨,也是紫檀的数倍。

眼下,随着黄花梨价格的不断高涨,黄花梨在享受着至尊待遇的同时,对其非议也一直存在。比如,有一种观点则是干脆否认黄花梨木的使用价值。有的人甚至认为黄花梨木根本不适合制作家具。这种观点认为,气干密度在0.6~0.7g/cm3之间的木材因其易刨、易锯、易雕,才是最适宜制作家具的用材。而黄花梨的气干密度高达0.82~0.94g/cm3,很硬、很重、不易切割打磨,搬动也不方便。甚至,还有人对黄花梨的历史地位也提出质疑。认为在中国的历史上,只有明清时期才使用黄花梨木制作家具,而在更加久远的其它历史时期里,都是使用软木杂木制作家具的,所以不应当把黄花梨木作为中国古典家具艺术的主要代表,而且黄花梨木也并不比榉木榆木的花纹更突出。按照这样的观点,人们可以质疑的事物将数不胜数。比如,翡翠不能吃、不能穿,外表也不一定比玻璃好看,人们又何苦趋之若鹜呢?又比如,人类享用钻石的历史也并不久远,一颗天然的钻石看上去可能不比一只人工的钻石更加纯净和闪光,但两者的价格又何以有天壤之别呢?价格只是代表了需求,而需求则包含着文化。自古以来,人类追求美的基本心理,就是真实与持久。可以说,美丽、真实、稀有、耐久,在制造着崇拜,制造着崇拜心理的同时,又创造着价格本身。

还有观点认为,黄花梨作为稀有甚至濒临灭绝的物种,用来制作家具是有悖于环保潮流的。其实,价格的高昂恰恰有利于抑制消费,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黄花梨。比如,越南黄花梨价格近些年的连续攀升,正与产地国限伐的环保措施有关。大多数黄花梨的爱好者在收藏黄花梨家具的同时,也都是坚决禁伐黄花梨野生树木的主张者,也都希望人工种植的黄花梨木能够延年积寿,免于夭折。

海黄的传承不可急功近利

那么,又该如何客观看待人工种植的黄花梨呢?我们认为,人工种植黄花梨无疑是一件造福万代的善举。正如俗话所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可以享用黄花梨的“后人”,也许不是我们的子辈孙辈,而应是千百年后的人类。百年之内的黄花梨木“华而不实”,仅供“乘凉”而已。如果急功近利,以短期获利为目的而过早砍杀,然后以拼接或染色的手段制作家具,显然违背了传统家具文化讲究材质真实纯粹的原则,对黄花梨家具艺术的继承无异于杀鸡取卵。

也许有人认为,家具艺术的价值首先在于制作工艺和造型的美感,首先应追求功能与形式的统一,过度强调材质已经脱离了家具的本质,有唯材质论的嫌疑。这些观点当然不错,离开了工艺造型来谈材料,木料也不会显露出其应有的价值。但也应当看到,中国人首先最为看重的恰恰就是材质。

家具的“形、材、艺”三者是统一的,不可偏废。材质对于家具价值的重要性既不能一点盖面,也不是无足轻重的。材质的高低优劣,既然是大自然的赋予,自然和其保有量的多寡分不开。如果脱离了材质的自然秉赋和历史意义单论家具的工艺价值,显然不是传统家具的完整概念。用高贵的木材制作家具,与用普通木材制作家具,就好比当雕刻的工艺同样杰出时,雕刻一枚温润的田黄石与雕刻一块普通的顽石;雕刻一块天然的钻石与雕刻一块人工的玻璃,其意义、其价值相去又何止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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