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血檀的需求已经破坏了民主刚果的生态

声明:本文原文为英文稿,为澎湃新闻第六声(SixthTone)记者石毅调查原创,年1月20日发布,经授权允许木材地理翻译成中文发布,任何媒体如转载摘抄内容或引用其观点务必注明原创者姓名和单位。

上图封面:加丹加高原上的血檀砍伐现场,民主刚果,年8月19日

姆耶吉·弗雷迪(MuyejiFreddy)和他的同伴已经在丛林中寻找了数小时,但没有发现他们所需要的。弗雷迪不打算今天太早就放弃寻找而返回营地,因为太阳的位置还很高,他今天还一无所获,所以别无选择。

“下星期,我们要继续寻找,并且要变换营地的位置,”姆耶吉对他的伐木队伍讲到,这支队伍由40名年轻男子组成,来自邻近的几个村庄。他们的家和世代生活的土地就在广阔的加丹加高原(KatangaPlateau),这里位于非洲中部大国刚果民主共和国(theDemocraticRepublicofCongo)的深南部,而他们寻找的目标就是血檀(Bloodwood),这种树木在当地的名称是姆库拉(Mukula)或卡库拉(Kakula),意思也是会流血的树。

在过去的两年里面,弗雷迪和他的伐木同伴们一直在做这种单调的事情:只带上必要的生活用品,如帐篷和炊具等,进入林地寻找并砍伐血檀(Mukula),然后在省会城市卢本巴希(Lubumbashi,provincialcapital)将这些原木出售给中国买主(Chinesebuyers)。视频:血檀(Mukula)由于在非洲东部和南部被大量采伐而急剧减少,中国是这个树种最主要的需求方,本视频由澎湃新闻第六声制作原创

姆库拉(Mukula)即为血檀(bloodwood),由于非法获取珍贵木材,这个树种已经在非洲东部和南部急剧减少,而中国是这个树种的最主要终端需求市场。

弗雷迪的下属——由来自各村落的伐木人员所组成的团队就是一个国际交易产业链的起始端。这个产业链条运作如下:首先从民主刚果封闭的内陆热带丛林中将珍贵木材血檀砍伐,然后运输到另外一个临海的非洲国家港口,这通常需要三个月时间,往往是途径赞比亚(Zambia),到达坦桑尼亚(Tanzania)或者纳米比亚(Namibia),亦或南非(SouthAfrica)等国,然后由几乎跨越半个地球的海运航线运抵中国。在中国,这种红色的木材(red-tintedtimber)常被认为属于红木(rosewood)范畴,被用于制作最高等级的家具,并在该国国内大量销售。

这种商业活动能给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带来不错的利润,然而造成的结果是大量树木被砍伐,为之买单的就是地区环境生态系统,因为随之而来的气候变化即将上演。根据很多环境组织的观察,民主刚果处于非常危险的非法伐木态势,这些树木消失的速率非常快,但恢复生长则很缓慢,因为具有商业价值可被出口木材的成熟树木通常需要将近一个世纪(年)才能长成。

我喜欢为中国人工作——伐木工姆耶吉·弗雷迪

在民主刚果,许多伐木工和弗雷迪一样,只使用原始工具手斧来进行伐木活动,因此每砍倒一株血檀树木(Mukula)并将其坚硬的外皮和边材剥离只保留深红色具有很高价值的心材,需要数小时时间,尽管这项工作很劳累,但是该地的年轻人还是喜欢去做,因为有不错的报酬。民主刚果是世界上最贫困、发展程度最低的国家,根据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WorldFoodProgramme)的统计,该国超过60%的人口,将近万人每天的生活费少于1.25美元。

在这个分布有广阔稀疏树木草原(又名米扬博Miombo或者萨瓦纳Savanna)的加丹加地区,我们从当地村落的生活中仍然难见现代化生活的痕迹:人们依然从井中取水,用炭火烧烤食物,居住的房屋小,且多是粘土砌成。如果不是去砍伐血檀(Mukula),多数男性仍然要去丛林中烧木炭,然后出售赚取一点生活费用,但维持全家生计非常艰难。不过,每出售一枝血檀原木,最多可以得到10美元,对于弗雷迪来说,已经可以购买到不少“奢侈品”了,如电子和服装类消费件,甚至每周末还可以享受到的啤酒。

事实上,弗雷迪所得到的报酬相比这些血檀原木抵达中国后的售价只是凤毛麟角,不过他已经对眼前的收入很满意了,“我很乐意为中国人工作,”弗雷迪在面对第六声(SixthTone)记者时,毫不犹豫的这样讲。

非洲刚果盆地的雨林是世界上仅次于南美亚马逊的第二大林地,这里是濒危物种非洲森林象(Africanforestelephant),倭黑猩猩(Bonobo)和黑猩猩(Chimpanzee)的家园,但很少有人知道血檀(Mukula)这种树木。南非国立生物多样性研究所(SouthAfricanNationalBiodiversityInstitute)的项目负责人丽芙乌瓦尼·恩库纳(LivhuwaniNkuna)告诉第六声记者姆库拉(Mukula)这种树木可以为很多野生动物提供食物,大象取其枝叶,荚果内的种子则为松鼠和狒狒所食。(——木材地理平台注释:事实上血檀这种树木一般不分布于刚果盆地的雨林区,而是分布于这片雨林区的南侧,那里的环境特征是稀疏树木的高草地,常被称为米扬博Miombo,但树木本身在这种林区内确有生态价值,如遭遇大规模砍伐就属于环境破坏事件。)

中国人一般称这种木材为血檀(Bloodwood),砍伐这种树木时,会有红色树脂液体从树皮内部渗出。而树木的心材则从鲜艳的红色逐渐转变为深紫黑色,因此是印度原产的紫檀木的最优质替代用材,在中国市场受到特别的重视。

上图:姆耶吉·弗雷迪向记者讲述他的伐木生活,年8月18日于民主刚果加丹加(KatangaPlateau,D.R.Congo)

弗雷迪的伐木生涯开始于2年前,当时有两名中国男子来到了他的村庄。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认为血檀(Mukula)这种树木有什么特别,但是到访的中国人对血檀却情有独钟。弗雷迪的父亲就是村长,他让弗雷迪去森林中砍伐了血檀(Mukula),然后给中国人看,仅过了几个小时,就有一堆血檀木材被砍下,中国人很乐意向村长买下这些原木。从此,弗雷迪和村上的很多年轻人的全部工作时间就花在了砍伐血檀(Mukula)上面,而其中最年轻的才仅有15岁。

森林很大,现在仍然还有很多——伐木工姆耶吉·弗雷迪

在民主刚果,任何人都可以从事如上所述与伐木相关的生意。目前,该国森林法的依据来自年所颁布的条文,其中允许各地方政府在国内木材市场交易的状态下向木工匠颁发伐木许可证,而外国人若想从事木材交易,只能在政府所允许的地区进行操作。

不过,上述规定到了民主刚果地方行政区则变得十分含混不清,大部分伐木者告诉第六声(SixthTone)记者,其实只需要当地酋长(或村长)的许可,伐木活动就畅通无阻了。

上加丹加省(HautKatanga)省会卢本巴希(Lubumbashi)市区距离砍伐血檀的林区有几个小时的车程,目前该市已经成为这种木材火爆的交易中心。在城郊,很多年轻人聚集在一个交易木材的大市场,等待中国买家,买卖双方没有人在意是否这些行为已获许可,当然也不关心木材从何而来,又会前往何处。

卢本巴希座落于世界上最富庶的铜矿资源带上面,采矿业曾经的辉煌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座座豪华别墅、赌场和旅馆,不过铜矿(Copper)所造就的浮华生活原本只为精英阶层所享有,而血檀(Mukula)这种新兴自然资源的开发和交易看来能够惠及很多地方村民,使他们手中又多收了三五叠现钞。

由于中国的持续需求而引发的伐木活动让很多财富大量流入非洲大陆腹地这个遥远的地区,这个需求的动力来自中国国内新兴中产阶级对于高级仿古艺术红木家具的喜好,因为他(她)们认为这是身份和等级的象征,并体现了拥有者非同寻常的文化品位。

中国贸易商最早于年就已经在非洲中南部地区发现了血檀(Mukula)这一红木树种。这之后不久就开始从赞比亚共和国(Zambia)砍伐血檀并出口中国,该国是民主刚果的南部邻国。由于年中国国内的红木市场价格十分火爆,进一步刺激了需求,很多贸易商为此几乎对原产地资源进行了全面的考察,甚至到达了许多偏远、不易通行的地区。现在主要的血檀分布地,已经很少有没有中国人造访过的村落了。

上图:基扬博村(KiomboVillage)的年轻人和小孩,在这里,年轻男性都在做砍伐血檀的工作,年8月20日,民主刚果

基扬博(Kiombo)是加丹加高原(KatangaPlateau)丛林中的一个约有人的村庄,这里最大的建筑物是一个有3层楼高的白蚁冢,在上面可以俯视所有居民的茅屋顶。半年前,中国商人造访了这个村庄,支付给76岁的萨普韦·基扬博酋长(chiefSapweKiombo)50美元,然后就得到许可在他的领地上进行伐木作业。

坐在他的有两个小房间的屋前,基扬博酋长(ChiefKiombo)告诉第六声(SixthTone)记者,尽管他知道这种交易没有让他所有的村民受益,但是他仍然认为让他这里的年轻人获得工作很重要,“因为他们现在可以挣钱维系家庭生活了,”酋长讲到,他还准备拿着这笔伐木收入给村庄建一座学校,这样小孩们就不用行走一个小时到别处去接受教育了。

酋长并不清楚自从这项伐木活动开始以来有多少血檀木材出售给了中国商人,弗雷迪和他的队伍在过去的一个星期总共砍伐了株血檀树木,但即使是他也不清楚迄今为止总共的砍伐量,“森林非常大,仍然还有很多血檀树木。”弗雷迪这样讲。

从来也没有可信赖的关于血檀(Mukula)树木采伐量和木材出口量的数据,民主刚果非政府组织自然资源网(TheNaturalResourcesNetwork)一直试图在政府检查站追踪从伐木营地开向卢本巴希的运输车辆。这个非政府组织(即自然资源网)所收集的结果是自年1月至5月,总共有立方米木材被记录,为国家环境部(MinistryofEnvironment)所提供数据的5倍。这种差异强烈地表明了,大多数血檀的砍伐和出口并不受政府的监管,而是由腐败行为所造成的走私活动。

雅克·卡卢米(JacquesKalume)是民主刚果环境部自然保护与可持续发展分部负责人,于六个月前上任(应该是本片原文完稿时的截止时间),但是他并不在首都金沙萨(Kinshasa),而是由环境部专门指派到卢本巴希(Lubumbashi)稽查血檀(Mukula)的非法走私活动。在年9月,也就是这位负责人来到该国这片东南部省份几个月后,他在与上加丹加省政府的联合报告中警告性地指出:“目前这种商业伐木活动如果持续下去将会是非常危险的!”,负责人告诉第六声记者:“政府只因木材手工业需求颁发过8份伐木许可令,但是实际伐木活动远远超出了这一限制。”

这里是民主刚果,有了钱就可以做所有的事情——血檀商人高

很多政府官员表达了对于目前国家森林管理混乱现状的担忧。在金沙萨(Kinshasa),环境部森林管理局局长热内·比凯拉(JeanineBikela)告诉第六声(SixthTone)记者,由于政府缺少经费、人员和装备,因此难以控制这种非法砍伐和走私木材的活动。

然而,腐败和监管的缺失却难辞其咎,“这里是民主刚果,钱可以派上一切用场!”——在卢本巴希的一个血檀木材储运货场,一位来自中国北方的高姓中年血檀商人和他的同伴如是说,“当官员们来敲门的时候,我们知道他们要的就是钱,一般来每位官员的贿金是美元,当然也取决于他们职位的高低。”

从外面看来,高的货场难以形容,没有任何标志,隐蔽在一条路边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面。货场内,24名民主刚果当地人边唱着歌,边合力将血檀原木搬运到货柜里面去。在这些繁重体力工作的休息之余,这些工人会聚集在老板(高)桌子旁边的角落里面吸烟。

高告诉第六声(SixthTone)记者,几年前,他开始在民主刚果的一个锯木厂工作,这也是他国外经历的开始。这些年来,他已经熟知卢本巴希木材产业的一切,他知道如何同当地人打交道,那基本就是现金、口头承诺和贿赂。在不到一年前,他来到卢本巴希,每星期都会开着商用车(SUV)到乡间收集血檀原木,有时伐木者也会主动给他送来这些木材。

在卢本巴希,有大约10家中国商人经营的血檀贸易公司,但合理注册的几乎没有,因此无论是政府还是非政府环境组织都很难追踪他们。

上图:卢本巴希的血檀木材货场,当地工人正在为中国商人装货柜,年8月22日

我们让当地人砍树,然后我们买下这些木材——血檀经销商,阿泉

在高的货场旁边是一家来自中国南方的一个家族经营的锯木厂,里面的一个年轻人只愿意透露他的昵称——阿泉(AhQuan),他向第六声记者透露他们在卢本巴希附近有两处特许伐木林区,但其实对于外国人(是指民主刚果以外的国籍)来说,这是非法的——“我们让当地人砍树,然后我们买下这些木材。”两年前,阿泉来到卢本巴希帮助经营家族产业,现在他们家的住宅有武装警卫的保护——这在民主刚果很正常。

非政府组织批评中国商人在民主刚果的行为使得腐败盛行,不过阿泉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在他看来,在一个腐败盛行的地方,不成文的规定才是要遵循的原则,并且高回报总是意味着高风险,他的亲戚就曾经都被持枪抢劫过。

上图:一名政府官员向记者展示卢本巴希检查点对于运输血檀车辆的记录,年8月18日

如果文件不全,那么出口木材就是非法的,但是有的公司专门可以提供这类服务,由他们向政府官员沟通(即行贿)。记者曾经造访过卢本巴希一个中国人的公司——马卡隆非洲(MacaronAfrica),这家公司就曾同一位委托人签署了出口25吨血檀(Mukula)的协议,这里面包括要向海关官员支付的美元贿金。

尽管民主刚果法律不给外国人伐木特许权,但是当局也已经明白外国商人(即中国商人)已经完全控制了血檀贸易,因此也没有可能有脚步来阻止血檀木材商业活动的进行。

同样的情况在其他几个非洲国家也上演着,羸弱的法律和无力的监管在汹涌的血檀(Mukula)贸易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在过去的几年里面,赞比亚、坦桑尼亚和马拉维都有缴获非法运输血檀木材的事件。赞比亚总统埃德加·隆古(EdgarLungu)曾经数次在不同场合下表示血檀是受威胁物种,要立即中止该国的针对这个树种的非法砍伐及运输交易,但是实际上血檀木材贸易在该国依然盛行,看上去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环境组织曾经要求中国政府对于非法来源的木材及其制品的进口采取禁绝态度,并对这些路径实施进一步的跟踪调查。目前,对于进口木材来源的申报只是由中国的木材公司提供,而且针对进口树种的严格管制亦只限于多国缔约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附录内所列名单,但血檀(Mukula)尚不位列其内。

国际环境组织森林趋势(ForestTrends)的项目分析师孙秀芳(SunXiufang)告诉第六声(SixthTone)记者,中国对于和其他国家之间展开的木材贸易同样是以互不干涉的国际关系为原则进行的。中国木材商从民主刚果进口木材只需要提供对方的合法出口文件即可,并不需要更多的诸如来源信息。

设在英国的查塔姆研究所(ChathamHouse)评估中国进口的木材制品有超过15%系非法来源,较0年25%的比例已经有所下降,但是因为中国的木材总进口量比较十几年前已经飙升,故总的非法木材进口量无疑也是大幅增长。

上图:张家港木材货场忙碌的工人们,中国江苏省,年10月14日

中国方面对于进口木材监管的弱点体现在了该国东南部长江入海口附近的张家港(Zhangjiagang)木材市场,这里临近该国最大城市之一的上海(Shanghai)。从民主刚果和其他非洲国家进口而来的木材每天都有到港,其中一些贸易商公开承认这些木材的来源存在问题。

数百年来,中国的工匠们一直将珍贵的红木(Rosewood)精工制作成家具,后来随着中国国内红木的耗竭,木材商就逐步从周边地区寻找这类资源,但随着不少亚洲国家一个接着一个的颁布珍贵木材的出口禁令,更遥远的世界其他地区就又成为新的开发地。自年7月以来,非洲的对华红木(Rosewood)出口量就超过了亚洲,并延续这种态势至今。

不少木材商告知第六声(SixthTone)记者说他们都知道很多国家在这些方面管理的漏洞,一位姓李的张家港木材商说,由于现在的红木家具业原材料依赖于很多濒危物种,所以需要寻找其他的替代种类。在卢本巴希,一位姓刘的女木材商曾告诉记者,他们家族在好几个非洲国家都有生意,过去一直在赞比亚(Zambia)做血檀,但随着那个国家的政策执行趋于严厉,他们就移师到民主刚果(CongoDR)——“哪里有资源,哪里更好做,我们就去哪里。”

作者简介:石毅自年澎湃新闻筹备创办时起担任环境新闻记者,   鉴于这些杰出表现,中国最佳环境报道评委会将“年度最佳环境记者”授予石毅。

延伸阅读:非洲血檀简介

非洲血檀是中国人对于一类产于非洲中南部和东部的紫檀属木材商品材的市场俗称,一些国内通讯文章常将其英文名作为Bloodwood,实际上在非洲当地名称主要为姆库拉Mukula(赞比亚,民主刚果),卡库拉Kakula(民主刚果),姆库隆古Mukurungu(坦桑尼亚)和塔库拉Tac(k)ula(安哥拉)等。据了解,曾经有国外商品名称将非洲血檀定位于RedSanders,但目前没有确信这样的记录。

根据我们在非洲现场对血檀的考察,结合国外历史文献记载,非常确认非洲血檀全部为单一树种,学名(拉丁文)是Pterocarpustinctorius,中文名是染料紫檀。非洲血檀曾经出现的学名如下所示

PterocarpustinctoriusWelw.

PterocarpustinctoriusWelw.var.macrophyllusBaker

PterocarpusholtziiHarms

PterocarpusmegalocarpusHarms

PterocarpuskaessneriHarms

PterocarpusodoratusDeWild.

PterocarpusstolziiHarms

PterocarpuszimmermanniiHarms

PterocarpuschrysothrixTaub.

Pterocarpustinctoriusvar.chrysothrix(Taub.)Hauman

PterocarpuscabraeDeWild.

PterocarpushockiiDeWild.

PterocarpusvelutinusDeWild.

PterocarpusalbopubescensHauman

相对应的中文名包括了染料紫檀,变色紫檀,金毛紫檀和降香紫檀等,但最终被证实均为单一树种染料紫檀。中国国内对于这类木材的描述见于林业出版社《热带非洲木材》中的变色紫檀Pterocarpustinctoriusvar.chrysothrix。中国国家标准《红木》(GB/T-0)在0年正式颁布之前年和年的征求意见稿中曾经都有变色紫檀,并归类于花梨木类,但0年正式版本的国标发布后则未见此树种的描述。根据多年来的收集研究,并以目前红木国家标准(GB/T-0)为依据,我们确信,染料紫檀的商品材存在有三类——紫檀木,花梨木,亚花梨木。其中非洲中南部和东部所产商品材多数气干密度可在0.75-1.00克每立方厘米,因此隶属于花梨木类,部分气干密度在1.00-1.30克每立方厘米,隶属于紫檀木类;而在刚果河流域下游马永贝和安哥拉部分地区的染料紫檀气干密度主要在0.40-0.75克每立方厘米,因此判定为亚花梨木。

上图:左上为印度产红木紫檀(檀香紫檀——紫檀木类),左下为染料紫檀(紫檀木类),右为染料紫檀(花梨木类),年1月4日,美国环境调查署

上图:染料紫檀样品(亚花梨木类),年2月15日,美国农业部林产品实验室

木材特征:染料紫檀导管横断面为卵圆形至圆形,单管孔,少数短径列复管孔;管孔内常含树胶。导管分子叠生,单穿孔;管间纹孔互列,系附物型。轴向薄壁组织主为断续带状,带宽主为1~2个细胞,稀翼状、聚翼状;薄壁细胞富含树胶,分室含晶细胞可见,叠生;具纺锤型薄壁细胞。木纤维壁厚。木射线同型单列,稀成对或双列(个别以同形双列为主,稀单列或三列),叠生,高6~9个细胞。射线和导管间纹孔同管间纹孔式。

木材无显著气味,有的木材新切面具有特殊香气或不愉悦气味,但不久后均消失。木材心材水浸液在可见光肉眼下观察荧光不明显至甚明显。

上三图:染料紫檀三切面微观结构特征,上海木材工业研究所(国家林业局华东木材监测站)制作

早在0年后不久,国内市场即有进口的非洲血檀,主要用于红木家具制作,年前后由于在非洲中南部内陆地区发现了大量这类商品木材可达到紫檀木级别,因而成为印度产紫檀木(学名Pterocarpussantalinus)的最佳替代品种,故国内木材开发商蜂拥而入。由于染料紫檀(血檀)价格低廉,造成市场上大量此类木材用于替代印度产的紫檀木,引发部分纠纷,如北京某厂商所宣称的“假紫檀”事件。为此我们认为现在的科学技术和标准的优先性必须高于以往的任何习惯及传统文化,因此以中国红木国家标准(GB/T-0)为依据,凡是达到气干密度不小于1.00克每立方厘米,平均管孔弦向直径不大于微米的染料紫檀(非洲血檀)心材均隶属于紫檀木,任何机构如宣称此类木材为假紫檀,均属于严重误导市场及消费者的行为!

我们重申,由于中国红木国家标准(GB/T-0)并未表示红木仅为33个树种,而是早已说明符合其必备条件均为红木(曾经的有关媒体渲染33个树种纯属误导!),因此当前在中国与几个非洲国家之间展开的染料紫檀(非洲血檀)贸易就属于国际红木贸易的一部分。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在中国国内对此的管理和认知依然存在一大片盲区,主要体现为:

1)染料紫檀的树种鉴定没有国内标准可依据,因此除了少数科学研究机构出具树种鉴定报告外,极少有具备实验室认证资格的质检机构对其作出鉴定报告,因此报关名称五花八门,甚至包括了以索约紫檀(即非洲紫檀、红花梨)Pterocarpussoyauxii名称通关的情况;

2)因为少数人研究结论缺少多数人的论证和认可,以至于染料紫檀(非洲血檀)迄今仍被部分人认为是几个不同的树种,实际上所有的非洲血檀确信都是染料紫檀,不仅原产地考察和文献资料支持这一点,去年由张家港木材树种鉴定与检疫国家重点实验室的王明生博士对于该地市场取样并做了分子生物学提取分析,在加以比对国际数据库后,亦支持非洲血檀来自单一树种染料紫檀的结论;

3)染料紫檀Pterocarpustinctorius与印度产红木紫檀Pterocarpussantalinus(中国又称檀香紫檀)心材的区分被市场流言所掩盖,比如气味分辨法,事实上这二种木材均没有显著的特殊气味,即使燃烧后往往也是木材焦糊味为主,以这些方式进行区别存在着极大的主观不确定性,国内山东省红木检验站夏兆鹏博士首先采用化学分析内含物的方式被证明确定可以区别这二种来自不同产地的紫檀木(个别为花梨木),此方法对于进口濒危物种来源认证有着关键作用,但目前依然不为主流监管机构所完全接纳采用。

近年来,染料紫檀(非洲血檀)的前往中国的进口量十分巨大,原因是类似树种印度的红木紫檀(檀香紫檀)受CITES公约管制,而前者则不受任何管制。主要的染料紫檀原产地在民主刚果和赞比亚,多数这类木材经由陆路运输到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和纳米比亚鲸湾港出海,少数经莫桑比克贝拉和南非德班,再远洋运输,最终到达中国江苏张家港、广州、宁波或者上海等地销售。

以上诸图:最近(年3月),中国江苏张家港木材市场堆放着的大量染料紫檀(非洲血檀)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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